教农场职工学文化知识，与少数民族群众打成一片 “英姐”：与长桥队共成长的岁月

陈菊英在长桥队时用的皮箱和毛毯。海报集团全媒体中心记者 卢月佳 摄■海报集团全媒体中心记者卢月佳

在海南农垦博物馆内，一个透明的玻璃展柜里安放着一个上世纪50年代的皮箱，以及一条1968年的毛毯，捐赠者是海口“八连”知青、原海南农垦总局党委副书记陈菊英。玻璃展柜上方知青墙上挂的照片中，年青的陈菊英和4名身穿苗族服饰的姑娘头顶胶灯，有说有笑。

3月22日，记者见到陈菊英，她戴着眼镜，背着小挎包，衣着简朴。50年过去，岁月在陈菊英身上留下痕迹，帽子底下藏不住满头白发。现年73岁的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风华正茂的小姑娘，但她仍是长桥队老老少少口中的“英姐”。

长桥队来了位城里姑娘

“1965年高中毕业后，去了半农半读的学校就读。3年之后毕业，我正好赶上了"上山下乡"。”陈菊英回忆。

据《国营中建农场志》记载：“1968年9月，广州、湛江、汕头、海口城市知识青年628名前来本场接受再教育。”于是，22岁的海口姑娘陈菊英简单收拾行李，带上父亲给的皮箱，独自一人来到屯昌国营中建农场长桥队2班，开始了她的知青生活。

长桥队是一个以苗族群众为主的生产队，只有几户黎族和汉族人群众。陈菊英所住的茅草房位于橡胶林间，到了夜晚，这片橡胶林只有她一人。“茅草房内外通透，夜里经常有老鼠在茅草房里跑来跑去，泥墙也有些脱落。她一开始住不习惯，很害怕，但她当时没有提起。”现年82岁、原2班班长陈日才笑着说。

《故事垦博（知青篇）》中记载了陈菊英当时的内心活动：“那么多知青，农场只把我一个人派到长桥队里来，也许是在我的档案里发现了我某些方面的成熟，应该是信任。我不能怯懦！”

很快，陈菊英便开始与大家一起种水稻、割胶以及开荒。对从未做过农活的陈菊英来说，这些工作很辛苦，但她从未误工。冬天插秧时，深水区水位没过大腿，人被冻得像个木头；一条6元钱的毛毯，陪她度过了一个又一个寒冬……

除了要克服艰苦的环境条件，适应高强度的体力劳动，陈菊英还要解决语言不通的障碍。不论是老人还是小孩，只要会说苗语的人，都成了陈菊英的苗语老师。3个月以后，陈菊英已经能够用苗语与他人进行对话，渐渐地融入了长桥队。“我们给她取了个昵称叫"英姐"，男女老少都这么称呼她，这样比较亲切。”陈日才说。

当起农场文化教员

据《国营中建农场志》记载：“1969年4月组建广州军区生产建设兵团，本场列序第六师第九序。”长桥队更名为“八连”。

1970年，党支部号召大家一起去砍木料，盖了一间近200平方米的夜校。陈菊英负责教大家普通话、写汉字、传达毛主席最新指示，八连开始正儿八经地学文化。“那时全员都要参加夜校，70多岁的老人也去，陈日才的妻子背着孩子去学习。”陈菊英说，大家学会写自己的名字，每学会一句普通话，都会哈哈大笑，学习热情高涨。

“这是英姐在夜校教我学文化。”3月23日，曾是八连一员的苗族女子蒋春安拿出珍藏多年的相册，看着照片激动地说。照片里的蒋春安只有10多岁。

在八连的6年知青生活里，陈菊英回家的次数不超过5次。“那时候都是过年有假期，和爸妈说好过年回家，有时碰上宣传队要去周边的农场演出，就回不成了。”陈菊英说。

“英姐是自家人”

如今，陈日才、蒋春安等人的普通话已经很流利了。但这些年来，每次陈菊英回到中建农场公司八队（原“八连”），还是习惯用苗语和他们交流。

“陈菊英任职原海南农垦总局党委副书记时，每次到中建出差都会去看望同期的伙伴。”中建农场公司总经理廖海龙告诉记者，她就如同回到自己家一般，无需通过干部联系，而是直接奔到各家各户，拥抱、拉家常。

尽管陈菊英调离八队许多年，也一直与八队的人保持联络，老一辈会到海口看望陈菊英，年轻一辈不少人也认识陈菊英。

陈菊英在文章《我和长桥队》中，这样描述长桥队对她的意义：“在长桥村6年，尽管我们的生活艰苦，劳动辛苦，但我们过得充实，我们的生活充满大爱、充满阳光。长桥队，是我人生的母腹，她供给我丰富的营养，遗传给我优良的基因，使我在人生的旅途，能挡风挡雨，学会谦卑，淡泊名利，懂得感恩。”

陈菊英在这里接受再教育，学会劳动，学会说苗语、唱苗歌；苗族群众也学会普通话、写汉字。在这次“上山下乡”中，这片土地实现了汉族与少数民族的融合，民族平等意识印在了每一位八队人的心里。

（本报屯城3月25日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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