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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前勤读终遂志 蒙胜国《让心灵放牧的地方》序

来源:海南农垦报 2021-01-08 09:37   http://www.zgzxcm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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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25年的海南农垦报新闻职业生涯中,与通讯员在一起采访、写作和交流,是我感到最快乐的工作之一。久之,也和许多通讯员成为很好的朋友。

海南垦区通讯员队伍庞大,这是海南农垦体制形成的优势。这一优势不但促进了垦区宣传报道的活跃,而且还造就和培养了一批人才。据我所知,现在海垦集团的各种板块公司的高管或部门领导,不少都是从通讯员队伍成长起来的。这个平台为有才华的人被发现,也为一些没有背景、安分职守的老实人创造了改变命运的机会。人各有志。通讯员出名后有机会从政登仕是一种选择;经商行贾赚钱营生也是一种选择;而坚守砚墨为文自得其乐何尝就不是一种选择?蒙胜国就是选择后者其中的一个,也是无悔于、无愧于这种选择的一个。

蒙胜国的从业经历和取得的成绩,都堪称海南农垦报的老通讯员、优秀通讯员,他在原南滨农场宣传部门坚守了30年,一直笔耕不辍,终有厚积。现在他行将退休之年,把几十年来发表的作品收集整理发给我分享他的劳动成果,并嘱我为其作序。

读文先识人。海南农垦人来自全国20多个省(市、自治区),姓氏百家,但蒙姓较少,为方便称呼,我叫蒙胜国为“阿蒙”,也觉亲切。阿蒙是原南滨农场职工子弟,出生在上世纪的60年代初期。我是在上世纪90年代初到原南滨农场采访时认识他的,那时他刚调到宣传科,时任场长的余培生叮嘱他配合我的工作,两天陪我走了几个采访点,不时与我交谈些和写作有关的话题。晚上在招待所下榻,他还约宣传科张国林科长以及邢华、办公室黄度明秘书几位熟友来一起聊天,很尽职。在南滨农场采访,是愉快的,也是有收获的。

南滨农场的地理位置和产业构成都很有特点,尔后虽然换了几届农场主要领导,但每次新领导履职一段时间后,阿蒙都约我去采访他们。阿蒙的灵活脑子和较强的协调能力,能让领导满意;我的采访任务能顺利完成,自然也离不开他的付出。因此,南滨农场是我采访报道较多的农场之一,阿蒙成了我与之交往较多的通讯员,也是一位勤奋好学的通讯员,不时有一些佳作见于报端。

到农场采访,我比较留意场部的宣传栏,看设计是否有创意,看内容是否属创作。有一次,我在南滨农场宣传长廊看到一组速写美术作品,其题材和主题都是反映农场的生活。当时农场这方面的人才稀缺,在地处天涯海角的南滨,竟然有原创的美术作品贴上宣传窗口,让我的眼睛一亮。细看落款处,作者蒙胜国的名字更让我惊喜,阿蒙,他还懂艺术。能写能画,是宣传部门最需要的人才。

上世纪六十年代出生的一代人,大部分人都没有得到比较好的基础教育,尤其在海南农垦。但文学艺术的表现,却很大程度来自天赋、来自悟性、来自灵感,其成就却来自勤奋、来自执着、来自坚持。大如莫言,小如阿蒙。我认为。

阿蒙说,他自小就喜欢读文学书,又无书可读,偶得一本连环画看了几遍就能一页一页地背出来。连环画上的“公仔”,他拿一段木棍在沙地上也能描出个模样。有谁对他执手为师过?没有。如果有师,那师则是书。阿蒙自嘲,他家是典型的“三无”,无烟无酒无牌九,只有藏书二千九。在那偏乡僻壤农家院,无烟无酒无牌九,却有书有茶有翰墨,阿蒙有点另类。

多年勤耕,于是,阿蒙就有了作品结集《让心灵放牧的地方》。疲惫了,《让心灵放牧的地方》歇息,也让我在心灵放牧的地方来品读他的《让心灵放牧的地方》。

《让心灵放牧的地方》是一本纯粹的散文集,没有夹杂任何新闻通讯或政治论文之类的文体。在我的印象中,海南垦区的通讯员能出版一本纯粹的文学集的人很少。

读后,作些梳理,窃以为阿蒙这本集子有三个特点。

——题材摄取考究。经年看海南农垦报副刊散文类的文章,题材大多是游记寻访、回忆怀旧、生活琐记之类,阿蒙的集子题材也大体如此,但在相同的题材中,如何摄取接地气却又引人入胜题材,却有他的考究。在“游记寻访”题材中,阿蒙避开见惯的对那些名山大川、圣人胜迹的咏叹,而从当地有人文价值但又鲜有人发掘的历史文化遗址中着笔,把具有海南当地特色的历史文化的发掘,与当前倡导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和农垦改革方向结合起来,夹叙夹议,在叙中弘扬乡土文化,在议中深化作品主题。琼海的蔡家宅,三亚的梅山、崖州城、望天塘、宁远河,这些他访寻过的地方,就是运用这种手法,使这些身边少人涉笔的题材,主题丰满和隽永了起来。在“回忆怀旧”中记载的茅屋、油棕、广播、电影、食堂、酸豆树;在“生活琐记”中叙述的逮老鼠、筑鸟窝、绑粽子、品茗茶、嚼槟榔,其题材的确定和主题的表现,莫不如此。

——语言形象生动。阿蒙这本集子为散文集,散文的特点是意境深邃、富于文采、抒情性强。“意境深邃”很难达到,但我们提倡的“富于文采”不是华丽词藻的堆砌,“抒情性强”也不是歇斯底里的喊叫。文字美,要美得自然,美得淳朴;抒情,要情感真挚。总体上说,阿蒙的散文有散文味,叙述不落套,文字较优美。“百年过去了,古城这个最后保留的历史意义的商业见证,曾经激荡过崖城人心灵、铭刻着崖城人风骨的民国骑楼,如今在新建筑的夹缝中生存。”这些文字不但有文采,而且还表现对古文化被逐渐湮没的惋惜,隐约见思想性。“杂货品收购站的一个高个儿男子,长着饭勺般的长脸子扣着一副老花镜,每当我们把一袋子、一袋子的鸡鸭鹅毛递送到柜台上,他把头一低,眼睛从老花眼镜片上,把我们逐个的神态审视了一遍,然后才伸手到每一个袋子里抓抓捏捏一番。”对人物形象的刻画观察细微,其外表动作与鲁迅在《故乡》里刻画的“圆规式的姿势”豆腐西施杨二嫂的形象与“又粗又笨而且开裂,像是松树皮”闰土的形象何其相似,寥寥数笔,惟肖惟妙。“把诗歌写进生活里,我们不妨为这个美丽的五月上色,其实也是给自己上色。”用诗一般的语言,把天涯海角地区蒙胜国、高照清、高建邦“文学三剑客”的关系写得饶有趣味,这些都是典型的文学语言。

——形式新颖别致。散文是文学,绘画是艺术,文学艺术成为一个名词,说明它的关联性。阿蒙的这本集子,文中有画,画中有文,是文学艺术的结合体,并且文与画皆出自本人之手,是一本完整的个人作品集。画与文的主题基本相同,笔法写实,不是夸张漫画,一画一题,画作文补充,互相阐释,简练干净,生动可人、妙趣横生。这份意趣源自阿蒙的才艺与对生活始终充满着激情。

“男儿欲遂平生志,五经勤向窗前读”。阿蒙窗前勤读,终于遂志。在《让心灵放牧的地方》付梓的时候,应约作此文,是为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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