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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濬野花亭:幽花奕奕思乡情

来源:海南日报 2019-03-11 07:07   http://www.zgzxcm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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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口市文庄路上的丘濬塑像。海南日报记者 李幸璜 摄丘濬的《送陈秉和南归诗序》。被收入丘濬文集的《野花亭记》。文\图本刊特约撰稿张意薇

明代自朱元璋建国后,就屡有以移民充实京师的人口调控政策。到成化年间,琼州富户出身的陈秉和徙居京师已经二十余年了。朝廷体恤他垂暮之年仍淹留京师,便恩准他脱籍回乡。陈秉和临行前来到太学远游轩,和同样来自琼州的知己好友、大学士丘濬辞别。这一别,丘濬心潮激荡,越鸟南栖的思乡之念更加浓烈。

江山如有待专望我归来

丘、陈两家在琼州是世代交好的友邻。丘濬从27岁离家到此时已愈花甲,其间在家乡的时光累计不过四五年。他平日所结识的朋友来自五湖四海,只有这陈秉和是世交,两人在京城经常朝夕共处,畅谈家国往事、乡里耆旧,以至于丘濬忽视了陈秉和远离故乡、羁留在外的尴尬处境。

早在十多年前,丘濬风华正茂、声名日盛,46岁升任侍讲学士。然而他思忖君子处世之道不可只知进而不知退,便在回琼奔丧之际(约1469-1471年),于府城西北二里远、旧名“丹阳”的地方建了一座乡间别墅,以供晚年颐养。别墅取名“学士庄”,内含瞻玉堂、一噱亭等景,前有塘前小鳌峰、后有山下野花亭。琼郡在极南之地,奇花异草品类繁多,丘濬本打算和友人在山野间寻些可供观赏的野花,移植进学士庄,再为其绘图咏诗、供人赏鉴。可惜花圃尚未辟成,丘濬因服丧期满,只得离乡赴京。

晚年的丘濬更是思归心切,他十三次上书请求告老还乡,却一直没有得到孝宗皇帝的允许。所以不免常怀惆怅,在题画诗中写下“梦魂不怕江山远,夜夜飞归海上洲”(《题山水》)的思归之句;京畿虽繁华,终究是过客,丘濬总是梦回故园,“白头倦值文渊阁,清梦频归学士庄。”(《客有谈及家林者偶成》)如今亲见好友离去,他心中自是悲伤。

丘濬作送别组诗16首以抒怀,并在《送陈秉和南归诗序》(《重编琼台稿·卷十五》作“陈秉和”,《重编琼台稿·卷三》作“陈云和”)中感叹道,天地之大、芸芸众生,人生一世,所到之地和所识之人很有限,与陈秉和这样的故知好友能邂逅于异地他乡,更是难得的机缘。然而好友先一步离京还乡,自己却不知归期,怎能不加重他狐死首丘、越鸟巢南的思乡之情呢?

学士庄中景,年年趣不同。诸公行乐处,应念主人翁。(送陈秉和南归·其四)

瞻玉堂前竹,年来几许长。谁知清景布,只为别人凉。(送陈秉和南归·其五)

他叮嘱陈秉和回到琼州后让亲朋好友早早栽花酿酒,等着他这个少小离家的白头翁。光阴荏苒不稍留,物换星移几度秋,他猜想那些久别的亲友,或许也会睹物思人在想念他吧?可惜自己客居京华,当年手植的翠竹已茵茵如盖,自己却不能静享一份落叶归根的安详。他也担心学士庄以及野花亭自他去后疏于打理、荒凉芜秽,只得托付陈秉和回到琼州后,一定要帮他照料一下,莫被放养的牛羊无端糟践了:

昔日轮堂地,于今学士庄。烦君为料理,莫遣牧牛羊。(送陈秉和南归·其八)

曾作野花亭,栽花花未成。敢烦乡里彦,为我重经营。(送陈秉和南归·其九)

佳景层层出,幽花日日开。江山如有待,专望我归来。(送陈秉和南归·其十)

人已雪鬓霜鬟,故地故苑才是心中最深的挂念。丘濬晚年最大的希冀就是能回归故里,在那渐次闯入眼帘与心扉的佳景胜境中游目骋怀,将幽僻之地日日绽放的野花遍赏细嗅……若将故乡比故人,它也在痴痴等待远方游子的归来吧。

取譬野花喻琼士

亭记岂直为花发

春雨初晴,碧空如洗。丘濬见京城富贵人家的花圃“浅红深碧竞豪奢”(丘濬《花径》其一),他也“闲来无事学栽花”,目的是“要分春意到贫家”。(《花径》其二)忙里偷闲的他看北地花木在春雨春风中茁壮生长,恍惚间似是看到故园繁花竞放的情景。于是,他信笔写下洋洋千言的《野花亭记》。

丘濬盛赞生在南国土地的物类“形瑰奇而色鲜华,味甘美而气馨香,独异而且多”。典籍中记载的花卉品种几乎都能在琼州人家的园圃中找到,还有很多是中州大陆没有或少有,但在琼州竞相吐葩的品种。他虽然从小就是个对花卉颇有涉猎的“博物控”,但琼州的奇花异草叫不出名字的太多了。

当了京官后,他常与那些博雅爱花的名士大夫们讨论花卉名称、品类,不禁感叹:生在中州大陆的花卉易获青睐,而生在偏远地域的野花却易沦为无名。这些野花即便有“瑰奇之容,华艳之色,芬芳之气”,也只能在荒山野地里自生自灭,与蓬蒿、荆棘为伍。假如有人慧眼识珠,将它们带到北方,与产自其他地域的花卉相媲美,这些无名野花未必逊色,说不准有的还能胜于北地名花呢!那些多得了天时、地利与人和的花卉,或被种植在庭院中,或被培育在花盆里,得匠人的施肥浇水、细心呵护。人们考虑它枝苗尚弱,便以竹竿扶植;害怕它不耐燥热,就用蓬子遮蔽;预料它可能为他物所伤,就用栅栏围护。早晚探视,待它绽放。到了花期,主人又设宴请文人骚客观赏,宴会上用诗歌来吟咏它的风姿,用画笔来渲染它的美丽。若不幸被风雨摧残,众人便一齐叹息哀悼。这哪里是这些花卉本身就能如此动人心魄呢?之所以能大放异彩,是因为它们所处的环境足够优越啊!

丘濬引用欧阳修《伐树记》中的话:“凡物之幸不幸,视其处之而已。”也就是说,所有的事物,它是幸运的还是不幸运的,只需看它所处的环境罢了。对于人来讲,是否能在良好的环境中得到教育与栽培,也是他是否能成材而后被国家赏识任用的重要因素。

野花出于天然已经如此芬芳妖娆,若也能栽种在园地里,得到园丁的细心呵护以及士大夫的青眼相加,未必就比那些名花逊色。那些富庶繁荣之地的贵胄子弟拥有一流的资源,成材之路相对平坦。而丘濬与这些无名野花一样出自当时文教相对薄弱之地,少时曾为了读书看惯白眼、历尽艰辛。他对这些无名的野花寄予的同情,也正是对那些士子寂寂无名处境的怜惜。这些士子们倘若得到相应的栽培和赏识,前途同样不可限量。

丘濬建“野花亭”,打算为每一种花卉绘制图谱,咏诗评鉴,传其芳名。让这些生在南国的花草树木,即便不能被中州士大夫青睐赏识,也能被琼州的百姓所了解。他让长子丘敦将这篇《野花亭记》刻录在学士庄中,且喟叹道:这篇记文哪里仅是为了偏僻之地的无名野花而作呢?(“是记也,岂直为野花发哉?”)

虽云绝岛穷荒地

清高处不减中州

清人王廷傅曾借野花亭怀古:“胜境丹阳辟,环亭种野花。移根随众卉,吐秀尽仙葩。春满瀛洲景,芳传学士家。文庄遗手泽,奕叶慕清华。”(《野花亭》)在丘文庄笔下,这环亭野花不仅寄寓了他对故乡的眷恋与热爱,还是琼州士子的一种象征。他通过自身的努力不仅改变了自己的处境,成为理学名士、股肱之臣,也为琼州后学们树立了立功立言的榜样。北宋宰相卢多逊被贬到海南时写道:“谁知绝岛穷荒地,犹有幽人学士家”。丘濬借用此句填词:“琼城西畔小瀛洲。景致十分幽……虽云绝岛穷荒地,清高处、不减中州。”(《风入松·题学士庄》)

王阳明在《何陋轩记》中提及世人对远地边民的偏见,他们因不识礼法,担负着鄙陋的名声。相形之下,有的中土之士“狡匿谲诈,无所不至”,边地的百姓反而如“未琢之璞,未绳之木”,虽有些轻慢礼仪、放任性情的风俗,但淳朴的品质却浑然天成、未受损害。倘若加以开导教化、去掉陋俗,大可脱去“鄙陋”的帽子。

中土之士如宋代卢多逊、丁谓这样的名相,那是何等机敏明锐。只是历史充满诡谲,他们被贬到“绝岛穷荒处”后,在琼州兴教助学,完成了中原文化对琼州的一轮输入,客观上起到了移风易俗的作用。而一代文豪苏轼被贬抵琼后兴建东坡书院、振兴琼州文教的壮举迄今为人称颂。后人曾建景贤祠(今五公祠处)专祀苏轼与丘濬二人。出自琼州的进士郑廷鹄在《谒景贤祠》中将“生前事”与“身后名”进行一次历史照进现实的对照:

石楔萦回落木阴,朝朝云拥旧祠林。金莲朱橘千年事,绮阁丹楹万古心。

载酒谁知春梦杳,登堂徒见野花深。眉山琼海今还在,烟外秋风鸟自吟。

东坡得赐御用金莲烛返回府邸,文庄傲言我家就在瀛海之中满是朱橘金花处。载酒堂与野花亭的故事也随着苏轼与丘濬的盛名而传颂久远。但当功名富贵都如春梦一场,历史能记住的还是先贤们在琼州大兴文教的万古功业,以及祈愿琼州士子展露风华的拳拳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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