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世·抗击疫情特别节目》：有时治愈 常常帮助 总是安慰

《人间世》第二季剧照文\本刊特约撰稿严鑫超

日前，大型纪录片《人间世·抗击疫情特别节目》上映。该片秉承《人间世》系列一贯采用的沉浸式记录和蹲守拍摄方式，呈现了众多感人至深的抗疫故事。

该片共六集，前四集《红区》《相逢》《脸庞》《雷神山往事》记录了有关武汉抗疫故事的点点滴滴；后两集《我要找到你》《我会陪着你》主要聚焦疫情暴发后，上海公共卫生系统如何快速应对的情况。

现实主义的笔触

近年来，《人间世》系列纪录片凭借精良的制作，让许多观众感受到医疗纪录片的独特魅力。

今年，面对突如其来的新冠肺炎疫情，《人间世》抗疫特别节目摄制组深入“红区”，拍摄武汉与上海两地病区医护与患者的鲜活故事和危难之中激发的人性光辉。他们历时两个多月拍摄的素材，最终被剪辑成六集纪录片《人间世·抗击疫情特别节目》。

纪录片要打动观众，真实是最有力的法宝。本片一开始就秉承现实主义的手法，用镜头直接将观众带入疫情重症患者抢救第一线。一位已经插管的新冠肺炎患者，又面临大腿坏死、急需截肢的险情，气氛骤然紧张起来。这是《人间世》最擅长的一种镜头叙事方式。手术时机的选择，考验着医生的专业水平。观众的心情也随着患者病情的变化不断起伏，让人切身感受到医生与死神的正面较量。

在一场传染病灾难中，恐惧总是如影随形，心理修复就显得至关重要。患者不仅要对抗病毒对身体的摧残，更要对抗自己内心的煎熬和创伤。这种心理上的创伤是不分医患的，片中有拒绝治疗、对救治感到心灰意冷的年迈老人，还有初上火线内心濒临崩溃的护士，虽然她们都身披白衣铠甲，但其实也不过是刚刚成年的孩子。医者，不仅要医病，更要医心。在片中，我们看到心理医生定期给援助湖北的医生做心理治疗，看到护士用武汉话给昏迷的患者读家书以激励其生存的意志和勇气。

在众多新闻报道中，观众常常能看到医院的墙壁和医生的防护服上画着许多加油鼓劲的卡通画。病人的床头摆着象征希望和康复的吉祥物。这不是幼稚的小游戏，而是在重压之下舒缓人们心情、帮助人们放松的一种方式。

“有时治愈、常常帮助、总是安慰。”片中，医生常常这样说。这是一种谦卑，更是一种敬畏。当未知的病毒突如其来，人类的命运面临疫情的威胁，黑暗之中的相互扶持、勇敢面对的决心和意志彰显了人性的光辉和高贵。

生命的脆弱与坚强

“我与武汉隔山岳，世事却非两茫茫。”在本片第二集《相逢》中，导演笔锋一转，细腻展现了疫情之中医患的情感世界。其中，有武汉籍医生从上海归来时的近乡情怯；有援助湖北的医护眷侣不相见却心相连的相濡以沫；还有原本远隔千里的医生和病人因疫结缘的温情。纪录片在此处引用了杜甫的诗《赠卫八处士》。笔者年少时一直对杜工部的诗无感，但在面对疫情时却体会到了其沉郁顿挫的美感。我们每个人都是这段历史的经历者，不论咫尺天涯，都会感同身受。正如片中所言，疫情这样一个特殊时期能让我们沉淀下来，重新审视生活。不论是医生、病人还是志愿者，人们的身份经历千差万别，面对疫情却都有同样的心情。在守望相助中，我们能在彼此的眼中见到光。

本片避免了过度煽情的手法，没有沿用新闻报道的宏大叙事，而是发挥纪录片的优势，用细节故事打动人。大病初愈的老人出院后首先要找的是天上的太阳，医生与她共赏夕阳的美好；执意留在雷神山医院的母亲，只为了照顾自己患有精神障碍的儿子。“作为一个普通人，我肯定怕新冠病毒，但是作为一个母亲，我不怕。”她朴实的话语让许多观众流下泪来。

本片不仅展现了患者康复后的欢畅和喜悦，也没有回避对死亡的真实记录。老人已逝，他的手机微信里依旧传来家人的无限牵挂和焦急询问；一个孤独的中年人离开这个世界，只留下一个3岁女儿。这些故事虽然都来自护士们的转述，但是生离死别的悲戚依然会涌上观众的心头。“悲莫悲兮生别离，乐莫乐兮新相知”，生命的脆弱与坚强在片中都展现得淋漓尽致。逝者已矣，活下来的人不应停滞不前，更要努力地享受生活、热爱生命。悲喜无常、勇者前行，这就是最真实的人间世。

珍贵的口述历史

本片中有许多内容涉及医护人员的采访。这种直面镜头口述历史的方式，有别于以往《人间世》的拍摄方式，是特殊时期的一份珍贵记录。英雄并不是一个高不可攀的词语，医务人员在直面生死之时，也会有脆弱、胆怯和犹豫。但是他们执着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守护患者。这些普通人的忠于职守带给观众许多感动。

作为一场公共卫生事件，与病毒的较量并不只是在病房里和手术台上。这是一场全民战疫。本片借医生之口讲述了他们眼中的志愿者、公交司机、保洁阿姨以及快递小哥等。医护人员守护病人，他们则为医护人员提供帮助。在每个默默无闻的劳动者平凡的坚守下，我们才熬过了那段艰难的岁月，见证了这段不平凡的历史。

本片的大量素材并非专业拍摄，有些只是医护人员在工作之余用手机记录的场景。不过，镜头的模糊与晃动反而为观众呈现了更加真实的视角。

扛着摄像机走上抗击疫情第一线的摄制组，为我们留下宝贵的历史记录。《人间世·抗击疫情特别节目》并不是一部普通的医疗纪录片，零距离的拍摄意味着拍摄者要直接面对病毒的威胁。这样的记录是难能可贵的，因为“这是属于他们个人的记忆，也是属于中国的记忆”。人们和城市的创伤终究会被慢慢抹平，但抗疫中的人和事却是我们永难忘却的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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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来，《人间世》系列纪录片通过纪实手法，以医院为背景，聚焦医患双方面对病痛和生死考验时的重大抉择，真实记录了重症抢救、器官捐献、临终关怀等一系列直面生死的故事。该系列纪录片自2016年播出后引发人们的关注和热议。目前，《人间世?》第一季和第二季的豆瓣评分均为9.6分。近期上映的《人间世·抗击疫情特别节目》豆瓣评分为9.2分。（徐辑）

本版图片除署名外均为《人间世·抗击疫情特别节目》海报或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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