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渊洁的拒绝值得好好玩味

■魏燕

全民阅读日前夕，童话大王郑渊洁在微博上发长文回应自己为何拒绝进入“2018年中国童书作家排行榜”。在这篇长微博里，郑渊洁“炮轰”某些作家靠“童书进校”进排行榜，并提出这样做的危害，一时引起关注。

童书进校，是作家推销自己作品的一种手段。这种手段与我们常见的商品推销在本质上没有什么不同，都是运用市场营销的方式推销自己的产品。笔者认为，郑渊洁“炮轰”童书进校，之所以引起那么多的关注，媒体、网友跟者云集，是因为它提出了一个尖锐的问题，即作家该不该以市场营销的方式推销自己的作品？

问题的答案，似乎不难得出。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文艺作品要为人民大众服务，这是早已被人们认同的观点。而要做到这一点，关注市场反映，用市场营销手段推销作品，似乎也是题中应有之义。古往今来，有不少大作家、大文豪都很关注自己的作品受不受市场欢迎，比如莎士比亚非常关注自己剧本的上座率，同为英国大作家的毛姆一开始就是一个畅销书作家。因此，关注市场，和市场拉手，对一个作家来说，是必然的，也是必须的。尤其是网络时代，发表作品的门槛降低了，各种作品浩如烟海，想让自己的作品脱颖而出，确实需要适当使用营销手段。从这个意义上来说，童书进校无可厚非。

重视市场，向市场靠拢，并不意味着向市场低头。如果过于迎合市场需求，则背离了文学创作的初衷。比如80年代风靡一时的“雪米莉”就是一个典型例子。“雪米莉”作品内容媚俗，形式上采用作坊式流水线写作，看着地图写故事，甚至还出现警察对着BP机大叫“快来抓人”的可笑场景，这样的作品，最多能满足读者一时低端的阅读需求，时间长了，就会被无情抛弃。

向市场低头，还有一种表现，就是过于依赖营销手段，迷信“市场万能”。有些作家陷入“市场万能”的幻觉，不把主要精力放在创作上，挖空心思想着如何营销，甚至在营销的过程中不择手段。比如被“炮轰”的童书进校，本来是一个双赢的阅读推广方式，但在实际操作中却有可能被人利用，变成诱导、甚至强迫学生买书的一种方式，这就为人不齿了。

尊重又不流俗，拥抱却不迎合，作家与市场之间的关系，既彼此依存，又各自独立，其间微妙的平衡如何把握，取决于作家的价值观和创作观。作家靠作品说话，好的作品，无一不是深受市场欢迎和读者喜欢的。即使一时不被社会理解和接纳，后世也肯定会给它一个公正的评价。所以我们常说作家要坐得住冷板凳，因为写作本是一个极具个性色彩的创造性劳动，在书写时代、书写普遍人性之外，也表达了作家独特的人生体验，体现作家对社会人生的个性化观察。万不可在市场的千变万化中迷失自己，向市场低头，被市场俘虏，变成“写作机器”。

四月是全民阅读月，借郑渊洁的话题，笔者重提作家、作品与市场，也是希望作家能正确处理好与市场的关系，希望文艺作品市场风朗气正，少一些低俗媚俗、粗制滥造，多一些记录时代、反映人性、深入人心的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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