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全媒体记者连蒙陈太东
“等等，苹果？毫不知情你怎么知道现场有苹果？”5月7日，乐东黎族自治县公安局刑警大队审讯室一片沉寂后，一级警长刘永兴紧握着21年前“2000·7·13”命案现场的照片开始发问。在嫌疑人林某川陈述时，刘永兴一把揪出嫌疑人说话漏洞，展开新一轮心理“攻势”。林某川冷汗直冒，开始语无伦次，实在无法解释自己和带血迹“苹果”如何毫无关系。
“你自己看吧，看看你们的"黄老师"。”刘永兴将被害人黄某青的照片第一次呈现给林某川看。林某川盯着照片足足沉思了30分钟，哭泣着说：“警官，我们不是故意的，当时天黑，也没看清下手的是黄老师，这个阴影蒙在心里20多年了，我认罪。”
林某川如实供述后，参与“2000·7·13”命案的其余3名嫌疑人林某挣、林某骑和林某荣不再嘴硬，如实交代了21年前在山荣农场七队附近用棍棒打死骑摩托车的黄某青并抢走烧毁其摩托车的事实。
案发
21年前夜晚回家遇打劫，1人身亡
2000年7月13日19时许，山荣农场某队老师黄某青像往常一样骑摩托车载着儿子和农场工人夏某（化名）去县城买菜后满载而归，除了买鸡鸭鱼，还买了一些苹果，挂在摩托车把手上。3人经过山荣农场七队一片茂密的树林时，没想到会遇到打劫，黄某青还因此遇害。
“农场的路在一片茂密丛林之中，由于山路比较多，时而爬坡，时而下坡。当时刚通过一段上坡路，黄老师特意叮嘱我们，这一片不太安全，3人都不要下车，过了这一段路就好了。”5月7日，夏某回忆起案发时的情景告诉记者，那时上坡路段刚走完，下坡时摩托车的车速特别快，谁也没有料到从黑暗的丛林深处突然窜出来几个黑影。紧接着，一记闷棍打在驾驶摩托车的黄某青的眼睛上，黄某青发出一声惨叫。当时摩托车倒在地上，车上3人重重地摔倒在地上。黑夜中，凶手蒙着面，对着3人乱棍暴打，混乱之中也看不清有多少人。趁着混乱，3人就往离得最近的农场某连队跑去，准备去喊人。
“期间，黄老师的儿子发现父亲没有跟上来，想返回去，被我一把拉住。这种情况下，跑回去无疑是送命。我俩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连队喊人后，往回跑，但一切都太晚了。”夏某告诉记者，当时现场，黄某青头部被打得血肉模糊，摩托车不翼而飞，几个“带血”的红苹果散落在地上。
案发后，警方第一时间到达现场，用老式照相机拍下惨烈的现场，和嫌疑人展开了长达21年的追逐战。
介入
民警接力攻坚，案件有了新侦破方向
案发现场的摩托车去哪了？带着这个问题，21年前，办案民警以案发现场为中心对附近村庄、农场展开搜查。
“那时技术条件有限，都是靠民警两条腿、一张嘴去逐个排查，但是那辆摩托车就是迟迟"不现身"，一点线索也没有。”刘永兴告诉记者，这条线索基本上断掉了。
今年5月，乐东警方重新启动“2000·7·13”命案侦破工作。办案民警与当时办案老民警深入交流，发现老民警的侦查思路很细致，但无奈当时既无直接证据，技术手段有限，两名受害人作为目击者又没有看清歹徒的脸。
21年后，经过民警“接力赛”式地不懈努力，刘永兴等民警接下这一棒。
“我们最终从受害人儿子的同学林某川那里找到了突破口。”刘永兴告诉记者，案发当年，林某川19岁，是某学校高中学生。案发后不到3天，林某川竟然辍学了，随后不到一星期，一个名叫金某（化名）的学生也紧跟着辍学。办案民警迅速对林某川及金某的情况进行细致侦查和分析，发现两人的母亲有亲戚关系。
这两名学生的辍学与本案又有什么关系呢？刘永兴告诉记者，警方经过一星期的细致工作，找到了当时两人的班主任周某（化名）。周某告诉民警，当时林某川无心读书，喜欢和社会上一些青年混在一起，因为抽烟喝酒被抓了很多回，林某川曾辍学好多次都被劝了回来。最后辍学的那次，林某川真的不打算读书了。但金某的学习成绩一直很好，且为人老实。金某辍学，让老师都为其感到惋惜。之后老师做过家访了解到，原来金某母亲的第二任丈夫去世，村里人经常对她指指点点，她并不想在本村待下去，当时就带着金某嫁到了外地，据说是去了文昌。
金某和林某川会是嫌疑人吗？带着这个疑问，结合技术手段，民警分成两组，一组拼凑林某川的社会关系网，一组前往文昌了解金某的情况。
民警经过地毯式的走访和排查，找到了金某。民警最初排除了金某作案的可能性。然而，金某对林某川这个名字表现出异常抗拒，也拒绝再次见到来走访的民警。
“不仅是抗拒，根据多年办案经验，我们从金某的眼神中观察到，金某带有隐隐约约的恐惧。”刘永兴明白，金某有难言之隐。这条线索要跟紧，但也要打消金某的顾虑，要让他明白，凶手一定会被绳之以法，但这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案件有了新的侦破方向，刘永兴等办案民警开始做大量回访。当年和林某川相关的人员，民警都走访到位，从几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人员口述中了解到，林某川在案发第二天听到黄某青被人打死的消息后，随口而出说了一句“不可能啊，不是只被打晕了吗？你再说一遍？真的是黄老师吗”。
据证人讲述，林某川脱口而出的话刚说完，便后悔了，威胁了包括金某在内的几名人员。
突破
苹果打破僵局，疑点一一被攻克
5月初，办案民警在海口抓获林某川。刘永兴告诉记者，在讯问时林某川的话很多，但是总有一堆理由解释自己为何不在案发现场，自以为通过自己的一套说辞能完美脱罪。
“抛开这一切，黄老师当时死于非命，我们也觉得很奇怪，你说那个凶手是怎么想的啊，黄老师身上那么多金银财宝不拿，怎么就拿了一辆摩托车呢？真奇怪。”
“哪有什么金银财宝，他除了一辆摩托车，就几个苹果，能值什么钱？”
“谁跟你说有苹果了，刚才不是毫不知情吗？我还没给你看照片呢？你怎么知道现场有苹果?”
“我，我听别人说的。”
“别人？我告诉你，除了我们警察，我没给任何一个人看过照片，还要说你不在现场吗？”
……
刘永兴告诉记者，几句犀利的对话后，当时林某川明显慌了。办案民警立即将照片放在林某川面前，什么话也不用说，快崩溃的林某川开始哭泣，最终承认了自己和林某挣等人的罪行。
林某川告诉警方，当时确实不知道打倒在地的是黄某青，几人原本想拦路打劫，抢一些钱，没想到等来了黄某青3人。
几个人把摩托车抢走后不敢动地上沾满血迹的苹果，就扬长而去，之后去了几个村子和农场连队，但没有人愿意买这辆摩托车。他们不敢再多问人，也害怕摩托车被发现，索性将摩托车用汽油烧毁，几个人像没事人一样。
“第二天，我们知道惹了大祸，就开始商量怎么跑、跑到哪里。”林某川供述称，20多年里，自己在三亚、五指山市、海口等地打工，就是不敢回家，也不敢面对家乡人。林某挣、林某骑和林某荣等人也是四散逃亡，但几人之间仍断断续续有联系，落网后觉得自己的报应到了，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新闻推荐
本报讯（记者林林）“五一”假期，数名建设者放弃与家人团聚的机会，坚守在乐东龙栖湾海洋牧场项目建设一线，加班加点保质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