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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山的黎家汉子

来源:海南农垦报 2020-01-17 09:51   http://www.zgzxcm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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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黎家的女人像水一样轻盈而灵敏,温柔而贤惠;那么黎家的男人,则像山一样强壮而剽悍,血性而忠诚。黎家男人是因山而生,因山而长的,他们从呱呱坠地的那一刻起,触摸到的便是脚下这块厚实的山土。是这片山、这片土、这片地,把他们铸成一群顶天立地的汉子。

如山的黎家汉子哟,他们一生钟情于脚下这片历经沧海桑田的土地,无论是春夏秋冬,还是寒潮酷暑,都勤勤恳恳地躬身耕耘。从春天第一片绿叶萌芽隆起,至年终腊月最后一片黄叶飞离枝梢,他们总是周而复始地默默侍奉着土地,从生命的这一端忙碌到生命的另一端。

黎家汉子侍奉土地的情怀,就如同他们照顾自家孩子一样充满万分柔情、精细得体,而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劳动场面,就成为他们固守乡村最真实的、最贴切的生活写照。春来时,黎家汉子会在布谷鸟的催促声中出门,迎着山村的第一缕晨光走进田野,在第一滴咸涩的汗水浸润下,把翠色葱茏的田野犁翻过来,让肥沃的土地暴晒在阳光之下。展现在他们眼中的田野就像一张巨大的宣纸,任他们握笔挥毫,随意作画。

精明的黎家汉子总是不误农时,他们抓住机遇在春分时节播下“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的诗意,按节气描绘“百里西风禾黍香,鸣泉落窦谷登场”的丰收图景。春去秋来,花开花落,黎家汉子在季节更替中守候土地、坚守家园,用自己宽大厚实的肩膀顽强地撑起家庭的希望,担起生活的重担,成为一家人最坚实的、最可靠的顶梁柱。

如山的黎家汉子哟,他们热爱土地,年年都围着土地转,想方设法挖掘它的巨大潜力。黎家汉子种完早稻种晚稻,当把晚稻收割了,把谷物放进谷仓时,寒潮也悄悄来临了。入冬的北方已是天寒地冻、滴水成冰的时节,而海南的天空依旧瓦蓝瓦蓝,阳光明媚,树木郁郁葱葱,鸟语花香。汉子们充分利用这一自然优势,大张旗鼓地种植反季节瓜菜。

汉子犁田耙地,带上一家老小扎进田中,起早贪黑播撒蔬菜的种子。空旷的田野在暖暖的冬阳照耀下,淡黄色的瓜菜嫩芽破土而岀,满目葱茏的绿叶开始疯狂生长,不出十天半个月就溢满广博的田野。瓜蔓爬上架了,茄苗分枝杈了,豆角爆花开了,地上落满了淡绿、浅绿、黛绿、墨绿、翠绿的色泽。望着青翠满地不断拔节,不断生长的瓜菜,汉子心中的盘算就如同绿叶间悬挂着的小瓜小豆,一天一个变化,一夜一点膨胀,在殷切的期盼中渐渐变得饱满而丰腴起来。

白天,黎家汉子徘徊在瓜地间,用一双双宽大而粗糙的手,小心翼翼地侍弄着柔嫩的瓜藤,为瓜菜搭架、牵线、扶藤……生性刚烈的汉子此时变得温顺许多,脸上流露出的是脉脉的柔情,心里涌现的是丰收的喜悦。夜幕降临,黎家汉子回到看瓜菜的小棚,先把身上的汗渍污垢洗净,然后升起了一堆篝火。女人来了,从家里带来可口的饭菜和一坛香甜甘醇的山兰糯米酒,夫妻二人在月亮下,在瓜地中,在篝火旁举杯对饮。酒饮得差不多了,人亦有八成醉意,汉子突然紧紧握住女人的手,深情地凝视她的眼,甜蜜万分的情歌脱口而出。女人面露娇色,也随声附和。在夫唱妻随的歌声中,二人仿佛回到热恋时的美好时光里……夜深了,黎家汉子将外衣披在女人身上,静静地守候在瓜地旁,凝神倾听地里瓜菜的拔节声。

如山的黎家汉子哟,他们最幸福的时刻,是收获瓜菜的时节。他们在田间繁忙地穿梭着,采下翠色的青瓜,摘下籽粒饱满的豆角和紫色的茄子,一筐筐、一担担不停地往车上搬运。他们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人人露出兴奋的笑容。瓜菜装满车厢,汉子三五成群相约,挺着胸脯跟着车辆出山了,他们那一张张挂满汗珠的脸庞带着油亮的光泽,隆起的肌肉有棱有角地爬在双臂上,就连那满腮帮的胡须都还没来得及刮,都是藏不住的质朴与豪气。

在女人殷股的期盼和孩子们的欢踊雀跃中,汉子们如期归来。从他们挺直的腰杆和春风满面的神情中不难看出,今年的瓜菜肯定卖上了好价钱。小山村喧哗而热闹起来,汉子们掩不住心中的喜悦,邀请左邻右舍来一个大会餐。酒宴就摆在自家院子中,两三张桌子拼凑在一起,一字排开,小杯不用,就上大碗。酒要甜的,有山兰糯米酒;要纯的,有自酿自蒸的米酒,只要大家喝得开心,喝得高兴,喝得无拘无束就行了。汉子们开怀畅饮,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咀嚼着五谷杂粮的馨香,诉说着收获的喜悦,这是一幅最质朴、最豪爽,也是最热闹的乡村生活场面。

夜,守候瓜田的黎家汉子望着累累硕果,细心地盘算起来:年关快到了,要开支;孩子上学读书,也要开支;要扒掉旧房,盖栋小楼房,更是要开支。汉子们心知肚明,他们最知道居家过日子要精打细算,更要勤俭节约。只有这样,日子才过得细水长流,生活才过得无忧无虑、温饱不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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