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守钱线 记者探访海口公交集团点钞中心，前方大型数钱现场！ “无现金”乘车普及，数钱的人少了 点钞员整体年龄偏大，数钱数到手抽筋，年轻人却不愿意干

清理出来的游戏币等待清点的零钱点钞中心一片忙碌的景象点钞员清点零钱本报讯每天市民游客投进公交车的钱币，都会在海口市公共交通集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海口公交集团）点钞中心汇集。这里有这么一群人，他们的工作就是数钱，点钞中心的所有现金票款，都需要人工清点规整。海口公交集团目前有三个点钞中心，每天实际在岗约50人，除去运钞员、复核员、开箱员等，真正从事点钞工作的有35人，每天要完成33万元的点钞量，周末点钞数量更是将近40万。除了轮休、请假的人数外，每个点钞员每天要点1万多元。

不过，这是以前。随着“无现金支付”的普及，如今刷公交卡、手机二维码的乘客越来越多，点钞人员也越来越少了，很多“闲”下来的人员被调去应援新能源车充电。相比两年前，各个点钞中心人员均减少了至少三分之一。记者从海口公交集团了解到，该公司非现金支付率（即IC卡、电子支付）2018年初仅14%，2018年底已升至43%，每月收款额从260万上升到580万元，增长接近200%。记者沈丽焕文/图

清一色女性

每天重复一样的动作，数钱不轻松且又脏又累

“清点零钱是一件又脏又累的活儿。”海口公交集团总公司点钞中心主任洪林清介绍，点钞这个活儿，绝对不可以出错，“一来司机收入与营运额挂钩，如果错了直接影响司机的工资；二来这些钱也算点钞员的业绩；三来清点后的零钱会送到银行，一旦银行发现有误，公司就会责任到人，扣员工的绩效分，还要打回重新清点。”

早上将近八点，点钞员在更衣室换上工作服后，便进入工作间开始了一天的工作。她们对照公交线路找出钱袋，把钱倒出来，然后双手左右开弓，手指飞快拨动，将一张张零钞弄平整，挑出有污渍的纸币，熟练地按币种、面值分门别类，数完钱捆好写上自己姓名。

记者发现，点钞员清一色是女性，她们工作时穿着罩衣，基本不说话，因为一旦分心，很容易数错。

“数钱数到手抽筋、腰酸背痛，对于点钞员来说，是常有的事。”洪林清说。

记者注意到，海口公交集团的三个点钞中心，除了厕所，几乎各个角落都安装了摄像头，全程监控着点钞员工作时的一举一动。点钞员每天分上下午两批工作，分别整理公交车前一天的钱箱。

据介绍，有的点钞员一分钟可以整理60多张钞票。“有时在点钞的过程中，还会发现一些纪念币和戒指等物品。”点钞员说，如果乘客发现自己误投，可到海口公交集团线路长开具情况说明，由工作人员开包对照检查无误后，乘客补上乘车费，就能退换误投的大面额纸币或者纪念币。

“冷门”职业

每天数上万元，工作枯燥乏味，每个月到手仅2000元

据介绍，海口公交集团每年都会举办点钞比赛，该集团总公司的林宁以3分钟250元的速度，获得了去年的冠军（平均每分钟83张）。

今年47岁的陈昭颖，在海口公交集团二分公司点钞中心工作了16年，刚从事这份工作的时候，她闻到钱的气味就头晕，感觉无从下手，起初一天只能数几千元。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现在每天数1万元都不成问题。“单纯数钱是很快的，但从钱箱里倒出来的钱，有的是残损币，有的揉成一团，有的叠成飞机、纸鹤等，我们得先将这些钱展开铺平，挑出残损币专门进行粘贴。”陈昭颖说，有时候展开一张纸币的时间，可以数好几十张纸币了。

公交点钞员的工作看起来轻松，实则枯燥无味且全年无节假，只能轮休。“公交车的轮子一转起来，我们就要开始点钞，每天雷打不动。”陈昭颖和她的同事们平均年龄在40岁左右，每个月拿到手的工资2000来元，“因此，现在很多年轻人都不愿意干这一行。”

数钱的无奈

不少点钞员有职业病，每天至少修复上百张破损纸币

因长时间重复同样动作，很多点钞员都患上颈椎、腰椎突出、肩周炎、腱鞘炎等职业病。“一开始还觉得挺新鲜的，时间长就不舒服了。”海口公交集团总公司点钞员谢惠霞说，她常被崭新纸币划破手指，因为长期拨弄钱，手指还会脱皮红肿，“最让我煎熬的，是腰椎疾病的折磨。白天坐一整天，晚上躺下就难受，翻来覆去睡不着。这种疼痛没办法形容，有时候要从床上起来活动活动，才能睡得着。”

记者采访了解到，工作人员曾在投币箱里发现游戏币、钥匙扣、假钞、残币甚至冥币，其中游戏币最多。“各个点钞中心每天都能收到上百残损币，有的撕成了两半，有的边角破损，很让人头疼。”今年47岁的刘丽菊，平时在点钞中心负责粘贴修复破损纸币。“每天至少要修复上百张纸币，先用胶带或胶水将钱粘好，然后铺平过机复核。每天粘残币都要花掉两三个小时。

据了解，三个点钞中心均存放着重达几十斤的游戏币，无处安置又不知该扔哪，时间久了锈迹斑斑。

为何女性多

女性比男性更有耐心，数钱差错率小，更适合当点钞员

正常情况下，点钞员点完钱后会交给复核员，复核员用机器清点后便可以打包规整。一旦停电，点钞员们的工作量就要增加一倍，将已经数过的钱再数一遍，人工进行复核。

记者询问，为何不用机器取代人工数钱？洪林清表示，目前复核环节采用机器点钞，“每个钱箱每天都可能收到残损币和假币，必须人工清点，这是机械无法取代的。”

对于为何点钞员没有男性，洪林清说，“女性比男性更加有耐心，更适合干这个活儿。在工作中，我们点钞员的准确率还是比较高的，几十万的零钞，误差仅十几元左右，差错率仅万分之一。”

幸福的烦恼

每天三四十万元零钱，没法一次存银行，有时会拿来发工资

每天收进三四十万现金，因为一元零钱数量太大，所以零钱积压也是常有的事。海口公交集团三分公司点钞主管王兆兰介绍，“自从去年公司被并入公交总公司后，工作日每天会有四五万元的零钱，正常情况下每天都要去银行存钱。但银行窗口有限，所以总会有现金滞留的情况。”

海口公交集团二分公司点钞中心主任蒋伯胜介绍，“每天都要去银行存钱，每次只能存一万，因此有不少钱滞留，有时会拿这些钱来发工资。”

“前几年电子支付没有兴起的时候，很多商家和超市会专门过来排队换零钱，但如今电子支付普及了，商家不再来找我们换钱了，导致很多零钱流通不出去。”海口公交集团总公司点钞中心主任洪林清说，公司也会派员工带着硬币到港口、码头、医院和超市等地换钱，“但人家现在也不需要这么多零钱，所以怎样将零钱周转出去，我们也很头疼。”

人越来越少

公交车上的钱箱越来越轻，近三年没招点钞员

洪林清介绍，海口公交集团总公司点钞中心近三年都没招过人，还减少了四名点钞工人，“共享单车入驻，电子支付兴起，再加上小学生初中生老人免票，综合各个方面的影响，我们的现金日收入从2016年的每天30万降到如今的每天15万。”点钞员也感叹，“这些年，公交车上的钱箱越来越轻，有时夜班车跑了一晚上，回来时仍是空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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