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宫词》太后刘娥 从蜀地孤女到一代权后

刘娥画像。《大宋宫词》中，刘娥由演员刘涛饰演。本版图片均为资料图

文\本刊特约撰稿金松

近期引发热议的历史剧《大宋宫词》，讲述了宋太后刘娥传奇的一生。该剧播出前颇受期待，但开播后的反响却令人大跌眼镜，豆瓣评分一路跌至3.8，部分情节遭到诟病。历史上的刘娥如何从蜀地孤女成为太后？她“狸猫换太子”的故事是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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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之路

正史记载中的刘娥，祖籍山西太原，祖父刘延庆曾在五代后晋、后汉时任右骁卫大将军，父亲刘通是宋太祖时的虎捷都指挥使，领嘉州（今四川乐山）刺史。刘娥出生不久，因父母双亡而寄养在母亲的娘家。后来，刘娥嫁给一个名叫龚美的银匠，后者带她离开蜀地，来到京师。由于生计艰难，刘娥曾为勾栏歌女，因色艺双佳而引起了宋太宗第三子、韩王赵恒的注意，两人就此坠入爱河。

得知此事后，宋太宗勃然大怒，他一边责令赵恒立即赶走刘娥，一边又将开国功臣潘美之女指婚给赵恒。无奈之下，赵恒只得将刘娥秘密安置在身边亲信、王府指挥使张耆家中，不时私会。至道三年（997年）宋太宗驾崩后，赵恒继位为宋真宗，刘娥被接入宫中。

此时，赵恒后宫已有郭皇后和其他一众嫔妃，刘娥并无名分。直到景德元年（1004年），刘娥才被封为四品美人。之后，刘娥又接连晋升为修仪、德妃。景德四年（1007年），郭皇后去世，宋真宗欲立刘娥为后，但遭到寇准等重臣的强烈反对而作罢。

宋真宗一生子嗣不旺，前五子均在10岁前夭亡。大中祥符三年（1010年），宫女李氏生下宋真宗当时唯一的皇子。然而，这个皇子还在襁褓中时，就被刘娥取为己子。这事和“狸猫换太子”的传说内容有些相近，不过这里面并没有什么阴谋，因为做出这一决定的并非刘娥，而是宋真宗本人。“借腹生子”、得到宋真宗当时唯一的皇子后，刘娥也顺理成章在大中祥符五年（1012年）被册立为皇后。

看得出来，宋真宗对刘娥是“真爱”，他身边也确实离不开刘娥。就像当年的唐高宗、武则天故事一样，宋真宗执政后期的身体状况不是很好，很多政务都交给刘娥帮忙处理。令人称奇的是，刘娥虽然文化程度不高，但她处理事务有理有据，井井有条，因此也越来越受到宋真宗的倚重和信任。

乾兴元年（1022年），宋真宗驾崩。因为皇子赵祯尚未成年，其留下遗诏，“尊皇后为皇太后，军国大事权取皇太后处置”。由此，宋朝也开启了太后称制的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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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朝称制

宋真宗健在时，寇准、丁谓等权臣就对刘娥干政十分不满，而刘娥则利用他们之间的矛盾，拉一派打一派。当时，首先遭到打击的是寇准一派，寇准本人被连贬三级，最后被贬至广东雷州。宋真宗驾崩后，权臣丁谓欺太后是女流之辈，想要独揽朝政，但很快被刘娥察觉而遭到沉重打击，最终被贬到了海南崖州（今三亚）。此后，刘娥正式开始临朝听政。

作为宋朝历史上首位临朝称制的太后，刘娥常与汉朝吕后、唐朝武后并称，不过后人对她的评价尚可，即所谓“有吕武之才，无吕武之恶”。大体而言，刘娥在理政期间终结了宋真宗时期的“天书”运动（献祥瑞等阿谀行为），以铁腕手段结束了党争，并且在兴修水利、创设谏院、兴办州学等方面颇有成效，这也为之后宋仁宗的治理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当然，刘娥执政时也曾被人非议，其中最主要的就是宋仁宗成年后，她仍旧把持朝政。此外，也有人说刘娥想仿效武则天称帝。这一指责，也并非空穴来风。据说，刘娥曾在某次上朝时有意问群臣：“唐朝武后是什么样的女主？”众臣一声不吭之下，有骨鲠之臣起而回答：“武后乃是唐之罪人，大唐江山社稷险些被她断送！”刘娥听后，沉默不语。之后，一些窥出苗头的大臣开始劝进，如殿中丞方仲弓上书请太后“行武后故事”，就连名臣程琳也献上了《武后临朝图》。不过，刘娥还是没有再往前走一步。

虽然没有称帝，但刘娥在礼仪上确实有一些越轨之举。如明道元年（1032年）十一月，刘娥宣布她要身着帝王之服前去太庙行祭祀大典，这一提议遭到了很多大臣的反对，但刘娥不为所动。次年二月，刘娥身着帝王衮服，在太庙行祭祀礼。唯一让步的是，刘娥将帝王衮服的十二章图案减去象征忠孝与洁净的宗彝、藻两章，也没有佩戴男性帝王的佩剑。

明道二年（1033年）三月，刘娥因病去世。当年十月，宋仁宗将刘娥陪葬于宋真宗永定陵，谥号“章献明肃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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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大白

应该说，刘娥临朝称制具有合法性和正当性，因为她有宋真宗遗诏，而且皇帝年幼，她又是嫡母的身份，代理执政合情合理。但话虽如此，许多宋代士人还是不愿意接受后妃干政这种事，所以“狸猫换太子”的故事才会广泛流传民间。

刘娥死后，宋仁宗身世大白于天下。到这时，宋仁宗才知道，原来刘娥并非生母，而自己的生母李宸妃至死也没能和自己相认。想到这里，宋仁宗不能不感到愤怒。之后，他派兵包围了刘氏亲眷的府邸，并亲自前往生母灵柩所在的洪福院查看。然而，在打开棺木后，宋仁宗看到的却是李宸妃穿着皇后礼服，并在水银养护下面色如生。悲痛之余，宋仁宗也忍不住感叹“人言不可尽信”，然后又前往刘娥灵柩前焚香祭拜，并哭着说：“大娘娘一生清白了！”事后，宋仁宗下旨：从今以后，朝廷和民间都不得对太后临朝往事妄加议论。

元代后，刘娥、李宸妃的故事被各种戏剧小说家添油加醋，由此形成了家喻户晓的“狸猫换太子”的故事。历史上，和武则天为追求权势杀子囚孙不同的是，刘娥从小抚养赵祯，一直以来都是尽心尽力，并培养他成为一个合格的皇帝。就这点而言，刘娥是无可指责的。在对李宸妃的安排上，刘娥也没有因夺人之子而杀人之母。李氏非但平安无事，而且还接连升为才人、婉仪。宋真宗驾崩后，李氏被派去给先帝守陵，这一守就是10年。李氏去世前，刘太后将其册封为“宸妃”。

“狸猫换太子”的民间故事中，李妃被打入冷宫后不久逃出，后来赶上包拯在陈州放粮，李妃拦轿鸣冤。铁面无私的包公查明缘由后将李氏带回宫中，并设计让宋仁宗母子相见，而刘太后在阴谋败露后自尽而亡。这与真实的历史是不相符的。且不说刘娥并没有自杀身亡，包青天在宋仁宗即位时也只是普通布衣，4年后才考中进士。此后，因为照顾父母和守制等原因，包拯再入仕途时已快40岁了。那时，早就不是刘太后的天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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