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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最爱我的男人

来源:三亚日报 2019-06-17 10:31   http://www.zgzxcm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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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丹

去机场送父亲,一路车速飞驰,除了偶尔指着窗外林立的高楼,告诉他是某某楼盘外,一路几乎无言。我不是热络的孩子,他也不是聒噪的父亲。机场一如既往的宽敞明亮,高端大气还是没能抑制住我内心的惶惶然。平生最怕的两个地方:医院和机场。生死离别于我还是参不透的禅。与我相比父亲看起来是平静的,排队换登机牌,托运行李他都亲力亲为,我只是站在他旁边随时准备着搭把手。曾经父亲宁可坐两天两夜的火车,也不愿意坐飞机。我内心是明白的,坐飞机一系列的操作,于他还是陌生和复杂的。年轻时做某乡镇企业厂长,他也是几番到过北上广去请过师傅的。当年他也是见过世面的青年。只是时光的更迭,社会的变迁,属于他们的时代在慢慢地消亡。我不知道父亲是怎样去消融属于他的时代的消亡的,是否他也有过茫然和无措。

终于要过安检了,父亲汇进人群,依稀还能看到他的后脑勺,我知道他一头“黑发”里还是隐藏着岁月的白。他冲我摆手,让我回去。我鼻子有些发酸,伤感的情绪还是蔓延开来。突然他朝我跑过来,手里拿着一些束线带塞给我。原来托运行李时,我看到机场提供给乘客绑行李的束线带,就跟他说,家里装一个排气扇,还差几个加固。我不好意思多拿,就拿了两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记在了心里,又几时去拿的。他又告诉我,他问了工作人员,工作人员允许他多拿一些,他才拿的。我背转身去,绷住的眼睛还是松了下来,眼里的晶莹随之跌落鼻尖。

不知道怎样去形容和父亲的关系,严肃有余,亲密不够。小时候妹妹能坐在他腿上摇啊摇,而我只能躲在母亲背后观望。小时候他总让妹妹坐在他那辆永久牌自行车的前梁上走亲访友,我只能留守家中。母亲说,我出生不久,夜夜哭闹不停,父亲无奈,只有夜半抱着我走来走去,嘴里还说:我的黑姑娘(小时候生的黑),怎么这么闹,送人算了。母亲的话,我没有忘。我想父亲爱我不多吧。

在我的眼里,父亲爱看书,看报,在单位里写材料是一把好手,记得小姨经常让父亲帮着她写发言材料。在小姨眼里,父亲是个“才子”。现在想来我对文字的钟爱,最初的启蒙还是源于父亲。他的房间里有一个桌子,桌子里有三个抽屉,靠近床的那一个,里面是他的工作笔记和一些书籍,他总锁住。我和妹妹就把旁边没锁的抽屉抽出来,然后伸进去掏那个锁着的抽屉里的东西。我偷了很多他的书看,也许是从那时候开始,我对文字才萌生兴趣。上中学后,我更寡言,难得跟他交流几句。那时,他跟母亲常有嫌隙,我更不愿意回家了。一月回一次,每次返校他都坚持送我,我坐在车后座,一路都是无言。回到宿舍,打开放有换洗衣物的袋子,方才发现,有他给我写的一封信:告诉我要安心学习,他不会再和母亲有争吵。高中三年,他陆续给我写了好多信,或短或长,有时候夹在衣物中,有时候夹在书中。一次,他来送菜,没找到我,请班主任代交给我,年轻的女班主任甚是羡慕,说我好幸福,父亲还给写信。

我想父亲是偏爱用文字跟我交流的。给我写信持续了好多年:上大学,参加工作。后来电话普及,也没终止他的写信。初来海口,才不到一个月,父亲的信件就到了。手机网络的发达,不用写信的父亲是稍显落寞的吧。

刚来海口,租住在一个私人的三层居民楼,居民楼里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我住三楼一个单间,房间只有一个上下铺的高低床,上铺放一些东西,下铺睡觉。简陋倒不是什么大问题,主要是这个城市的潮湿。到了梅雨季节,每个角落都氤氲潮湿。房间打扫得再干净,那些斑斑点点的绿色小生物,毛茸茸地爬在墙上,然后不知什么时候你的手臂、身上,甚至买来的零食瓜果上都有它们的痕迹。整整半年,我的体温并没有温暖这间房子,就连屋里的灯光,除湿盒都无能为力。电话里,父亲或许听出了我的窘境。某天告知我,他来了。我领他到了租住的地方,我心里是忐忑不安的,那并不是一个多么高大上的地方,说明我并没有在这个城市立足。我等待着他的挑剔和批判。他环顾房间四周,并未多言,只是说和老战友有饭局,让我去正常上班,房间备用钥匙留他,吃完饭他会回来休息一下。当我拖着疲惫的身体,一路想着晚上带着他去夜市逛逛,吃清补凉时,他打来电话,他已经去战友家里住,让我不要担心他。给我买了电暖气,除湿用的。进到房间,迎面一股消毒水的味道,一个新的电暖气还散发着余温。隔壁大姐说,父亲一个下午都在打扫收拾,包括共用的厕所,厨房,他很少见到一个男人这么爱干净的。父亲后来告诉我,这样一个以热著称的城市,为了买电暖气他跑了好多地方。最后在解放西买到的。时隔多年这个电暖气还留着。

当我迈入大龄女青年的行列时,母亲颇有微词,父亲似乎不着急。直到有一天,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男子的电话。男子问我是不是某某的女儿,然后自报家门,说自己是解放军某部一连级军官。原来,我亲爱的父亲同志,在和战友回老部队时偶遇一接待他们老兵的首长,这位首长和父亲是老乡,在部队是管人事的。这些事他放在了心里了,回去就给首长老乡写了一封情真意切的信,大意是,有一女在海口,至今个人的问题未曾解决,希望老乡首长留意是否有合适的军中俊才,并且把我的地址,工作单位,电话,照片随信附赠……我是又羞又惊又气,怎么可以不跟我商量就……一个电话打过去,没等他开口,劈头盖脸地说了一通,电话那头的父亲嗫嚅半天……

事情过去几年,想起我还是鼻子发酸,我那将要迈入老年的父亲,极爱面子的父亲,大半辈子不求人的父亲,是在怎样的心情下去做了这件事。

我永远不记得他生日具体在九月的哪一天,每次都要妹妹提醒。可我的生日,他永远记得,从小到大,他从没忘记过。冰心说:父爱是沉默的,如果你感受到了,那就不是父爱了,也总因为父爱太不动声色,让你不那么察觉父爱的深沉。我深以为然,如今回顾,我不知领受了多少来自父亲的无言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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