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程旺傅人意
9日，对57岁的符秀香来说是个好日子，因为每逢这天茶园发工资。12月9日上午11时，采完40斤生茶的符秀香下班了，她伸出双手接过一沓现金，共2950元。
这双布满皱纹的手，指尖有深色的茶污，她露出满足的笑容说：“我们茶农啊，只要手上有茶香，兜里就有收入！”
位于白沙黎族自治县牙叉镇的五里路茶园，园内绿意莽莽，空气清新；园外白云悠悠，青山苍苍。“五里路”的命名，源于茶园位于白沙陨石坑撞击点2.5公里处。
2008年，黎族青年符小芳返乡创业，在白沙农场开辟22亩有机茶园，带着5户农民探索种植有机茶。符小芳的双手，和符秀香的不太一样。
符小芳常年在高温下徒手炒茶，双手厚实，指尖甚至看不到纹路。她说：“"五里路"这片"叶子"，是汗水、雨水、泪水、泉水、露水泡出来的。12年来，创业路上的"每一里"都走得无比艰辛。”
符秀香和符小芳两人的名字正好是“芳香”二字。一个是员工，一个是老板，两者情感交汇之间，是这座小茶园里走出的幸福路。
符秀香在茶园里打了10年工，见证了符小芳创业路的艰辛：茶园的面积从22亩扩大到300多亩，工友从十位数到如今的186位，收入也从三位数涨到四位数。最让她自豪的还是，这些年，园子里不断迎来一些“客人”。
——它们是茶园里的“不速之客”：每到夏季，许多萤火虫提着“灯笼”漫步茶园；黄鼠狼偷偷把茶园里的鸡叼走；茶园里的植物越来越多，除了低矮的茶树，还有咖啡树、辣木树、花梨树等等，还有太阳能杀虫灯“坚守岗位”。
符小芳说：“这是为了丰富茶园物种多样化，引进生物防治，以虫治虫，还把蚯蚓请进园区，从而使茶园达到最佳的生态平衡，实现循环有机农业。”
经过不断摸索，“五里路”的茶叶连续通过中国、欧盟与美国有机认证，高端茶叶远销全国各地。不仅如此，还带动了周边茶园发展有机茶叶，整个白沙有机茶园如今已扩至2000亩。
——他们是茶园里了不起的“后生仔”：这些年，茶园里吸引了很多年轻人返乡就业。1989年出生的符宇博，在符秀香和很多茶农眼里，“除了天上的飞机、海里的轮船不会，茶园里的拖拉机、采茶车等机器，没有他不会的！”
符宇博是国家级评茶员，目前正在参加国家开放大学在职大学生课程学习，负责整个茶园的品控，让优质的茶叶走向市场。
22岁的大学应届毕业生符昭锦，今年3月入职后担任出纳员，她帮助茶园规范财务管理，还帮符秀香等岁数稍大的茶农学会用微信转账，用手机和外面的世界“沟通”。
“要学的东西多着哩，这些后生仔还教我们刷抖音、当网红，做五里路茶园的代言人！”符秀香说。
中午12时30分，符秀香准备骑着新买的红色电动车回家。以往，她每天凌晨四点半要起床，步行一个小时才能到茶园。如今，骑车只要20分钟。
变化不止于此。符小芳说，这几年，很多茶农在茶园里辛勤劳动把钱攒下来，有时是一个月添扇窗、加扇门，一年新打一口井，新家就这样一天天建起来，日子也这样一天一天好起来。
“以前，家里因丈夫重疾致贫，欠下一身债。如今，我在茶园一年的收入是4万元，丈夫身体也有所好转，儿子在家里养鱼、种橡胶，还有了不少存款。”符秀香说，家里现在盖了新房，今年还新种下200株槟榔，“现在就缺一个儿媳妇了！”
近年来，“五里路”先后带动362户贫困户脱贫摘帽，获评全国巾帼脱贫示范基地和海南省扶贫龙头企业。
“种植茶树和发展乡村振兴之路一样，都需要养分。选择一条绿色发展之路，吸引更多年轻人才扎根乡村，就是最大的养分，才能走出一条属于五里路且可持续的产业扶贫之路。”符小芳说，茶树在生长时更喜欢折射光线，在这片充满光明的绿色叶子里，折射出许多幸福笑脸与希望。
12月29日，儋州白沙互通高速正式通车，从海口到白沙只需2小时。这对远在山里的五里路来说，又将迎来更多客源和商机，乡村振兴之路愈加广阔。
（本报牙叉12月29日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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